喬布斯遺失16年採訪:A級人才的自尊心,不需要呵護
我的成功,得益於發現了許多才華橫溢,不甘平庸的人才。不是B 級、C 級人才,而是真正的A 級人才。而且我發現只要召集到5 個這樣的人,他們就會喜歡上彼此合作的感覺,前所未有的感覺,他們會不願再與平庸者合作。今天給你分享一個關於喬布斯的採訪視頻,時長72 分鐘。(附文字縮減版)但我更相信,與你在微博上刷明星八卦、在抖音上哈哈哈哈一個小時相比,靜下心來去傾聽一位改變世界的天才的思想,顯然更有價值。這是一段遺失16 年的訪談。
1995 年《書呆子的勝利》節目曾採訪了喬布斯,當時喬布斯正在經營自己創辦的NeXT 公司。18 個月後蘋果收購了NeXT,又過了半年喬布斯重新掌管蘋果。節目播出時只用了其中的一小段,採訪母帶後來在從倫敦運往美國途中遺失,多年來我們一直以為再也看不到完整的採訪,然而喬布斯逝世後不久後,導演Paul Sen 在車庫發現了這樣一份VHS 拷貝。喬布斯生前很少接受電視採訪,如此精彩的訪談更是罕見,大部分內容是首次公佈於眾。為了向喬布斯致敬,全片幾乎一刀未減。透過訪談,我們能看到喬布斯的坦率、非凡的魅力和獨特的視野。中英雙字幕完整訪談紀錄片,72 分鐘 1、12 歲,世界握在手中
大約30 多年前,見過電腦的人不多,即使見到,也是在電影裡。我有幸在NASA Ames 研究中心見到一台,那不是一台完整的計算機,設備非常簡陋,連顯示器都沒有,只是一台帶鍵盤的電傳打印機。即便如此,這玩意也太奇妙了,尤其是對10 歲的男孩而言。你可以編寫程序,機器接受並執行你的設想,然後把結果告訴你,如果結果和設想的一樣,說明程序見效了。這太讓人激動了,我完全給計算機迷住了。12 歲時,我打電話給惠普創始人比爾· 休利特。他接了電話,我說我叫Steve Jobs,你不認識我,我12 歲,打算做頻率計數器,需要些零件。我們聊了大概20 分鐘,我永遠記得他不但給了零件,還邀請我夏天去惠普打工。我才12 歲,這件事對我產生了不可思議的影響。
之後我每週二晚都去惠普的Palo Alto 實驗室,我見到了第一台台式計算機—— HP9100,它是一台可以獨立工作的一體機,我很喜歡,我常常數小時地守著它編程。大約十四五歲時,我認識了Steve(Woz,蘋果聯合創始人斯蒂夫· 沃茲尼亞克),他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比我更懂電子知識的人,他大概比我大五歲,我很喜歡他。他因為製造惡作劇被大學開除,剛剛回到父母家,正在脩大專的結業課程,我們成了最要好的朋友,開始一起做項目。當時《Esquire》雜誌報導,有人有辦法打免費電話,我們很好奇,怎麼可能做到呢?多半是吹牛。我們開始泡圖書館,尋找打免費電話的秘密。
一天晚上我們去了斯坦福線性加速中心,在科技圖書館角落的最後一排書架上,我們找到一份AT&T 技術手冊,揭開了所有的秘密。我們看著這份手冊,三週後做出了一個可以打免費電話的裝置,真的管用。我們稱它為“藍盒子”,盒底貼著我們的logo,上面寫著“
世界握在手中
你也許會問這樣做有意思嗎?它的意義在於雖然我們年紀還小,但已經意識到我們有能力做出控制龐大系統的工具,這就是我們得到的啟發。這是不可思議的經歷,沒有“藍盒子” 就不會有蘋果電腦。我們弄到梵蒂岡的電話號碼,冒充亨利· 基辛格打電話給教皇,教會的重要人物逐個被叫醒,最後終於派人把教皇叫起來,要不是我們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,他們還真以為是基辛格。雖然沒跟教皇通上話,但實在是搞笑。
2、21 歲,在車庫組裝第一台電腦 我一邊上班,一邊常常與沃茲尼亞克一起,在自家的小車庫裡琢磨電腦,我們夢想能夠擁有一台自己的計算機,但價格極其昂貴,於是準備自己開發。自己動手做完全是因為我們買不起。1976 年,我們在舊金山的計算機產品展銷會上買到了6502 芯片,然後我們車庫裡裝好了第一台電腦。後來周圍很多朋友也想要,我們只好替他們做。全部手工製作一台電腦大概要40~80 小時,那些小零件太難安裝了。這事佔用了我們所有時間,於是我們想到製作印刷電路板,這樣只要幾小時就能做出一台Apple I。
我們打算把電路板以成本價賣給朋友,把錢賺回來,這樣皆大歡喜,我們也可以休息休息。說乾就乾,我把大眾Microbus 賣了,Woz 賣了他的計算器,我們湊夠了錢,請朋友設計印刷電路板。電路板做出來後,賣了一部分給朋友,我想把剩下的也賣了,把Microbus 和計算器贖回來。我去了最早的計算機商店,老闆Paul 說“我預訂50 套”,我說“太好了”,“但我要完全組裝好的計算機”。我們從沒想過出售整機,不過還是答應了,何樂而不為呢?
我花了好幾天打電話聯繫電子元件批發商,告訴對方需要哪些零件,我們完全是摸著石頭過河。我們打算買100 套零件,做好後以兩倍的成本價賣給字節商店50 台,剩下50 台就是我們的利潤。我們說服批發商賒給我們零件,30 天后還款,我倆就這樣懵懵懂懂地拿到了零件。Apple I 做好後,賣了50 台給計算機商店,第29 天才收到賬款,第30 天正好付清賒零件的錢。
剩下的50 台,是我們的利潤,我們不得不繼續尋找批發商,是不是還有其他計算機商店?我們打電話給全國的計算機商店,就這樣做起了生意。3、人類的叛逆者 我找到設計師,設計了所有細節,什麼都想好了,可我們資金不足,還缺幾萬美元,於是我開始尋找風險投資。我找到Don Valentine,他還來參觀了我的車庫,他說我看起來像人類的叛逆者,這話成了他的名言。他不打算投資,但推薦了幾個人給我,其中就有Mike。
Mike 以前是英特爾的產品經理,他大概30 歲離開英特爾,手裡有英特爾的股票,他靠股票期權賺了一百多萬,當時非常富有,他在家投資石油、天然氣之類的生意。我感覺他想乾一番大事業。1976 年10 月,Mike 拜訪了我們的車庫。我倆聊得很投機,最後Mike 答應投資69 萬美金,我說我們不光要錢,還希望你入夥,於是Mike 成了我們的合作夥伴,我們就這樣起步了。1977 年4 月,我在美國第一次計算機展覽會上,展示了Apple II 樣機,當時我們出盡了風頭,批發商和經銷商蜂擁而至,進展非常順利。4、25 歲賺到一個億 蘋果產生了4 名億萬富翁和40 名以上的百萬富翁。我23 歲擁有超過100 萬美元的財產,24 歲超過一千萬,25 歲超過一億。
但這不重要,我不是衝著錢去的。錢允許你做想做的事,錢讓你實現那些短期內看不到效益的創意,但錢不是最重要的,重要的是公司、人才、產品,是產品帶給客戶的價值。所以我不太看重金錢,我從不出售蘋果的股票。
5、30 歲,被逐出蘋果 這段經歷很痛苦,我不太願意聊這事。怎麼說呢?我招錯了人。他毀了我10 年的心血,他逼我離職,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。如果蘋果能按我的設想發展,我會很開心。他僥倖登上了一艘正要發射的火箭,他還以為自己建造了火箭,輕率改變火箭的飛行軌道,結果是箭毀人亡。1984 年底,IT 行業進入蕭條期,銷售業績大幅下降,John 開始驚慌失措。這時蘋果正好群龍無首,各部門負責人都很強勢,互不相讓。我管理Macintosh 部門,
有人管理Apple II 部門,還有些部門已經瀕臨關閉,比如存儲部門。公司百廢待興,市場疲軟又進一步激化了公司的內部矛盾,大家各自為陣。董事會對公司業績很不滿意,John 的職位岌岌可危。那時我才發現John 有一種很強烈的自救本能,有人曾提醒我百事前總裁絕非善茬儿,他說得沒錯。John 把一切問題都歸咎到我頭上,我們因此反目。董事會一向很信任John,所以我被掃地出門了。當時,我認為Mac 才是蘋果的未來,應該削減Apple II 的項目開支,
加大對Mac 的投資力度。而John 的願景是,不惜一切代價保住他的CEO 位置。1985 年蘋果處在一種癱瘓狀態,蘋果應該有一位強勢的領袖,團結各個部門。我那時才30 歲,覺得自己沒有能力打理蘋果。我擔心自己無法管理20 億資產的公司,可惜John 也沒這個能力。總之他們說沒有適合我的職位,太悲劇了。
他們完全可以讓我留下的,我申請過成立研發部門,每年給我幾百萬預算,網羅優秀人才乾一番大事業。他們拒絕了我的申請。我被趕出自己的辦公室。再聊下去我會發狂的,但這還不是最糟的,畢竟公司是大家的,不是我的。最糟糕的是,蘋果的企業文化在隨後幾年裡被毀了。
6、10 年後蘋果衰落 10 年後,1995 年,微軟趕上了我們。微軟能趕上來是因為蘋果止步不前。1995 年的Macintosh 與10 年前的幾乎沒有區別。蘋果每年的研發費用數千萬,累計已經超過50 億,有什麼效果?我沒看到。為什麼我離開後,蘋果衰落的如此迅速?他們不懂如何利用新技術,不懂如何創造新產品,優秀的員工被困在公司裡,束手無策。
John 有個嚴重的毛病,我在其他人身上也見到過,就是盲目樂觀,以為光憑創意就能取得成功,他覺得只要想到絕妙的主意,公司就一定可以實現。問題在於,優秀的創意與產品之間隔著巨大的鴻溝,實現創意的過程中,想法會變化,甚至變得面目全非。設計一款產品,你得把5000 多個問題裝進腦子裡,必須仔細梳理,嘗試各種組合,才能獲得想要的結果。每天都會發現新問題,也會產生新靈感。這個過程很重要,無論開始時有多少絕妙的主意。
7、靠流程和製度做不出好產品 他們沖我大嚷大叫,說什麼研發鼠標至少要5 年,成本不會低於300 美元,把我搞煩了。我找到David Kelly 設計公司,對方90 天后設計出了質量穩定的鼠標,成本只要15 美元。公司規模擴大之後,就會變得因循守舊,他們覺得只要遵守流程,就能奇蹟般地繼續成功,於是開始推行嚴格的流程製度,很快員工就把遵守流程和紀律當作工作本身。IBM 就是這樣走下坡路的,IBM 的員工是世界上最守紀律的,他們恰恰忽略了產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