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觀不同,哪怕曾經關係再好,也終將形同陌路
前陣子有讀者在後台問我:
“為什麼曾經的好朋友,沒有任何原因,感情就越來越淡了?”
我給他回復了這樣一句話:
“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相聚,也沒有無緣無故的離別。你們會漸行漸遠,是因為你們都活成了彼此不理解的樣子。”
春節回家,我媽問我:“現在放假了,怎麼也不見你找小亮玩啊。”
我張口正欲解釋,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。
我和小亮從小在一個大院長大,小的時候拜過把子,關係好到可以同穿一條褲子。
曾經我以為,我們可以做一輩子的好兄弟,只是沒想到,友情的盡頭竟然是高中畢業。
高中畢業後,我考上了理想的大學,小亮自稱不是讀書的料,說要早點出去混社會。
那時候,他在深圳打工,每次回家都會順道來學校看我。
我也經常跟同學炫耀,說:“看,這是我最鐵的哥們。”
但是,當我畢業工作之後,我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變得越來越遙遠。
前些年,我每年回家他都會過來找我。
“走啊,一起去茶館搓兩把啊。”
“不玩啦,難得回家,想陪陪爸媽。”
“隔壁新開了個網吧,一起去包夜打遊戲唄。”
“我好多年沒有玩遊戲啦,不會了。”
他喜歡喝酒交友,我喜歡讀書寫作;他偏好熱鬧,我樂得清淨。
一來二去,他也不怎麼來找我了,我們之間的聯繫也越來少。
曾經無話不說的朋友,現在變得無話可說。
我也試圖挽回這段感情,主動聯繫他,但遺憾地發現,我們已經沒辦法找回共同的話題,聊天也僅限於禮貌的寒暄。
一開始我以為是分開的時間太久,讓我們之間產生了隔閡。
直到我想起書本上這兩個故事,才明白:
那些曾預想過的“拖家帶口來相見”,變成“漸行漸遠漸無書”的原因,不是地理上的距離,而是三觀的不同。
第一個故事。
在《故鄉》這篇文章裡,少年的迅哥在故鄉遇到了少年的閏土。
雖然說一個是少爺,一個是短工的孩子,可是小的時候頭腦中沒有那麼多等級觀念,兩個階層差距很大的孩子,拋卻了身份之後,一見如故。
閏土帶迅哥去沙地裡撿西瓜,去看偷瓜的猹,去撿貝殼,去捕麻雀……
這些鮮活有趣的活動,是生活在“高牆之下”的迅哥從沒見過的風景。
所以那時閏土在迅哥眼裡,算得上是個小英雄。
可是幾十年過去,兩人都長大成人,當魯迅帶著小時候的那份濾鏡重返故鄉時,故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兩人相見時的情景,書中是這麼描寫的:
“雖然我一見便知道是閏土,但又不是我這記憶上的閏土了……
“我這時很興奮,但不知道怎麼說才好,只是說:'阿!閏土哥,——你來了?......'
“我接著便有許多話,想要連珠一般湧出:角雞,跳魚兒,貝殼,猹......但又總覺得被什麼擋著似的,單在腦裡面迴旋,吐不出口外去。
“他站住了,臉上現出歡喜和淒涼的神情;動著嘴唇,卻沒有作聲。他的態度終於恭敬起來了,分明的叫道:'老爺!'
我似乎打了一個寒噤,我就知道,我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。”
以前在課本上讀到這段話時,只覺得淒涼,但並不是很能理解他們為何變得如此生分,可現在完全明白了。
魯迅說的“這層障壁”,不僅僅是簡單的階級觀念,而是兩人三觀的徹底決裂。
三十年的時間,閏土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,為了生計苦苦掙扎,那個鮮活生動的少年,早已被“多子、飢荒、苛稅、兵匪官紳”逼得像個木偶人了。
而魯迅接受了更多更先進的思想,兩人的生活軌跡在分開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。
不同的境遇、不同的人生經歷,造就了思想觀念上的巨大鴻溝。
他們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心無旁騖地玩耍,也再也無法理解彼此現在的生活。
作家蘇眉細細說:
“曾經兩小無猜的好朋友,真情還在,中間卻已經隔了一條河。這條河太寬,裡面隔了歲月,盛滿了人生酸甜苦辣,再也無法逾越。”
友情始於共鳴,敗於距離,終於分歧。
三觀不同,注定再也不能同行。
第二個故事。
《紅樓夢》裡最引人注目的,莫過於寶黛釵三人的關係。